【求索】连通性与超越性 “地瓜经济”的内在机理探析

　　2004年8月10日，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同志在《之江新语》发表文章《在更大的空间内实现更大发展》，生动地阐述了一种“地瓜理论”。过去二十年“跳出浙江发展浙江”的地瓜经济生动实践成就，更加实证出这一理念的重要价值。

　　连通性

　　“地瓜经济”实践成就的演进机制

　　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变迁来自作为社会组织结构的微观单元、中观单元与宏观单元之间的连通，所谓“连通”，其本质在于个人、事物、组织之间的信息和物质的互动和交换。两个经济单元之间存在物质、能量、信息的交换，这两个经济单元就是连通的。社会经济的发展是经济单元的连通建立、连通程度的提升以及连通效果达成的过程。“地瓜经济”在理念上所倡导的正是各经济单元之间的多形态“连通”，其对实践的指导又恰能体现出“连通”的纵向迭变与横向蔓延。

　　多形态实践主体间的连通性建立。社会经济演进过程中，经济单元主体呈现出多种形态。同一主体内的基本连通性建立尚存一定的难度，不同主体间的深度连通更是社会经济发展面临的重要难题。而在“地瓜经济”理念倡导与引领下，各经济单元主体间已建立起多元、稳定且活跃的连通性。温州地区多形态“地瓜经济”实践中，不同经济单元主体采纳内外联动、区域联动、海内外联动、政企联动、兴村合作、政府引导、乡民协作、村企合作、对外开放圈、乡贤共识、归巢反哺、突出“联”字找人才等多维度、跨主体、跨区域的连通建立方式，创造出具有特色、涌现性的“地瓜经济”成就。

　　诸如，作为全省著名侨乡，瑞安拥有16万名侨胞、2100多名侨领、国内归侨侨眷近12万人，其中近1.6万华侨办理实业，资本、人才、品牌和渠道等资源遍布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瑞安抓住并利用侨贸经济发达的优势，以全球华侨双创为基础、以跨境电商为核心、以轻工大数据为驱动建立全产业链跨境电商特色小镇，建成全省唯一以“侨”字为主题的特色小镇、温州首批申报验收命名的特色小镇，已形成跨境电商、时尚轻工、智慧物流产业新格局，侨商资源汇集、侨贸电商活跃、侨乡文化浓郁的“地瓜经济”基层单元示范样板。这一成功样板中，在侨胞、侨领、侨眷与瑞安本地市民、村民之间建立的连通性，对样板成就起到了根本性的支撑作用。

　　多形态实践要素中的连通性融合。“地瓜经济”实践中关涉多形态要素，各要素中连通性的建立，对实践成就的达成至关重要。诸如经济实践产销路径中原材料供给的连通；供售路径中商品跨境展销的连通；物流路径中的通达与连通；产业间互为发展集群的互惠连通；先富与后富区域间的连通等。基于主体间的连通，进而打开实践要素的连通，一改既往扁平的线性连通方式，成为具有复杂系统的、网状连通模式，不仅带来滚雪球般的几何级实践成就效益，更因连通结构的稳定性，体现出抵御社会风险因素的发展韧性。

　　诸如藤桥镇预制菜充分实现了文旅要素的连通；万洋集团在完成全国核心城市的产业布局后，回归家乡总部投资开发温州万洋科技城，实现产业聚集要素、产业融合要素、产业城市融合要素等多要素的连通；正泰集团在更大范围、更多维度开展跨产业联合、跨地区协同、跨领域合作，融入“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实现了“产业+地区+领域”的多维要素共建共享连通。

　　多形态实践时空下的连通性增强。网络与新媒体时代为“地瓜经济”的多形态实践提供了连通性增强的可能性，道路、交通等具有物质性特征的基础设施难以进一步“变速”连通，而互联网实现了最小经济单元的多要素增强性连通。“地瓜经济”的多形态实践呈现出多时空、多场景连通性增强的鲜明特质。平台搭建是连通性增强的路径之一，诸如苍南县矿山产业集群通过构筑引才聚才平台带来高精尖实践主体。线上线下融合、多场景连通是连通性增强的重要手段，诸如文成打造集生产、供销于一体的电商直播式工坊，打通了杨梅销售的“最后一公里”。

　　超越性

　　“地瓜经济”成就涌现的情感机制

　　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曾提出“超越性”的概念，是指一种涉及帮助他人实现自我的需要，也是在自我实现之后的需要层次上升。具有超越性的主体一般是在寻求价值，很想有什么东西能作为献身的目标，每一个经济单元主体都有超越性潜质，当实现由基础建设追求到高阶精神诉求的变迁，就在满足超越性需要。经济单元主体的超越性需经其所特有的主体性实践来得以达成，在生动的、有意义的自我实现和自我发展的同时，成就社会经济的超越性。“地瓜经济”多形态实践案例中，经济单元主体及其经济社会实践中都无不渗透着超越性的需要与情感机制。

　　如作为温州首家世界500强企业的青山控股集团，在佛山、嘉兴等各地纷纷伸出橄榄枝的情况下，仍将新能源板块最大的主阵地主战场继续留在温州、留在龙湾，这是企业家主体超越性需要下的卓越情感实践。超越性成就具有社会化观察学习的榜样效应，超越性的情感机制为温州经济发展注入了“内在软实力”。

　　综上，“连通性”的建立、融合与增强为“地瓜经济”多形态实践成就奠定了基础，“超越性”需要下的动机与情感满足成为“地瓜经济”多形态实践成就不断涌现的内在动力，“连通性”与“超越性”的持续促进，将进而形成具有丰富情感基因的经济“通实力”，其价值张力不仅体现在经济层面，对于社会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发展，均有值得持续探讨的价值意蕴。

　　作者系温州商学院教授温州市重点研究基地商港文化新媒体传播研究中心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