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破局的革新启示

　　在龙湾区永中街道普门村坐落着张璁纪念馆，记录这位曾掀起嘉靖朝堂惊雷的明代改革家的壮阔人生。开馆至今三年，各地“粉丝”慕名前来纪念学习已超8万人次。

　　今年是张璁诞辰550周年。每当我们谈论纪念历史文化名人，究竟要纪念什么？今天，我们再谈张璁，试图探求张璁改革在现代的重要价值，从他的故事中汲取鼎新革故、匡时报世的力量，赋能新时代。

　　一

　　成化十一年(1475)，张璁生于温州府永嘉县(现龙湾区永中街道)一个清寒的耕读世家。寒门士族的成长环境，让张璁自幼目睹了科举制度下的人情冷暖。怀揣“清风明月只在动静间，肯使天下苍生苦炎热”的济世理想，他七次赴京应试，却未能如愿。正德十三年(1518)，他在瑶溪创办“罗峰书院”，授徒讲学，更加努力钻研学术，也为家乡培育了一批文化人才。他曾言“取士但论文章，不问德行，此科场大弊也”，这种批判思维彼时已现端倪。

　　47岁之前，张璁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求学、应试的路上。这让他积累了丰富的社会经验，对民众疾苦和朝政弊端也深有感触。正德十六年(1521)，张璁第八次参加会试终于得中二甲进士。

　　真正让张璁实现从边缘言官到改革核心跨越的转折点是大礼议事件。明武宗病亡无子，其堂弟、兴献王之子朱厚熜继位即嘉靖皇帝。围绕兴献王到底是皇叔考还是皇考，嘉靖皇帝是继嗣还是继统，朝廷群臣进行了多轮激烈交锋。以张璁为代表的继统派据理力争，曾在继嗣派的围攻下沉浮宦海，数次处于危难境地而又出现转机，最终走上政治舞台中央。嘉靖八年(1529)张璁任内阁首辅，嘉靖十四年(1535)因病致仕回乡。

　　二

　　生活的磨炼、广博的学识和坚强的意志为张璁入仕后锐意革新奠定了基础。他主导的嘉靖革新经隆庆间高拱改革，最后由张居正在万历初年推向最高峰。蔡美彪等在《中国通史》中指出：“张璁以进士而入居内阁，始终清廉自守，博学明辨，而又勇于革新，可谓嘉靖朝难得的贤相，也是有明一代少见的阁臣。”

　　张璁的改革，彰显敢为人先的魄力。明朝中期，土地兼并导致流民问题频发，科举腐败造成人才断层，宦官专权扰乱政治生态。面对积重难返的困局，张璁以“宁负天下谤，不负苍生愿”的锐气，开展了全方位的改革。在政治治理中，议处宗室、裁革镇守中官，重塑权力格局。在经济领域，改革赋役制度，允许百姓根据市价自主选择缴纳实物或银两，为后来“一条鞭法”奠定基础。在土地领域，他清查勋贵庄田，打击特权阶级。人才选拔上，推行“三途并用”制度，打破身份桎梏。这些改革举措，有效消积弊、稳民心、促发展，让明朝迎来“嘉靖中兴”的短暂繁荣。

　　张璁的改革，体现渐进平衡的艺术。嘉靖三年(1524)，世宗突破重重阻力将张璁、桂萼引入翰林院，引发旧官僚势力集团的强烈抵制。随后张璁选择从詹事府入手改革文教体系，继而扩展到国子监，最后才触及翰林院本部。这种“外围突破”的方式，有效减少了改革的阻力。在清理冗员时，首创“冠带闲住”制度，保留官员待遇但解除实职，既推进改革又维护稳定。

　　张璁的改革，深植廉政为民的理念。张璁出生布衣，始终将百姓疾苦看在眼里，深知百姓痛恨官场腐败。一方面，他整顿吏治，制定内阁禁约杜绝贪风，按月核查各部院政务进度有效提升行政效率。《明世宗实录》记载“自是，衙门宿弊为之一清”。另一方面，他严以律己，居朝十载，不进一内臣，不容一私谒，不滥荫一子侄。《明史》对他作出了“持身特廉，痛恶赃吏，一时苞苴路绝”的高度评价。

　　贞义书院是古代温州唯一奉旨敕建的书院，它前身为张璁建于瑶溪的“罗峰书院”。

　　三

　　数百年来，张璁留下的革故鼎兴的精神能量，始终薪火相传。

　　这股能量里蕴藏问题导向的改革路径。张璁改革最可贵之处在于“务实”二字。他深入调研赋税弊端，提出切中要害的解决方案。这种“问题导向”的改革方法论，在当下依然焕发着生命力。如浙江推行“最多跑一次”改革解决群众“办事跑断腿”的痛点堵点，通过数字化改革破解治理现代化的时代课题。当下改革进入深水区，更需要保持“盯着问题改、追着问题跑”的韧劲，让改革始终与时代脉搏同频共振。

　　这股能量里蕴藏系统推进的改革逻辑。张璁从政治、经济、土地等多领域入手突围，揭示了改革不是“撒胡椒面”，而是要在战略统筹中实现“整体最优”。如温州深化“两个健康”集成改革，出台打造营商环境最优市“1+3”政策意见，政务服务增值化改革走在全省前列。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道路上，我们要以系统思维拆解“复杂方程式”，让改革红利在要素聚合中裂变释放。

　　这股能量里蕴藏以人为本的改革初心。从土地改革中将部分清丈土地分配给无地农民不难发现，张璁的改革闪耀着民本主义的光芒。今天我们在推进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过程中，也要坚持目光向下，以“小切口”撬动“大民生”“大发展”，如龙湾落地全国首个住房公积金长租房试点项目，让更多人实现“安居梦”；率全市之先引导社会力量参与文明实践内容创新与服务供给，惠及群众超10万人次。

　　张璁纪念馆项绍雄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时代的发展需要破局者。当前龙湾正在推进永嘉场文化研究工程，深入挖掘丰厚的文化底蕴，大力弘扬先贤佳风，赋能城市高质量发展。其中，张璁研究就是重点课题。

　　通过走近张璁、了解张璁、讲好张璁，以跨越时空的精神共鸣激荡出改革创新的力量，便是纪念他的最佳方式。